真心话大冒险时,准前夫周建国被问到,我这个老婆在他眼里像什么。他对着满堂宾客,
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,嘴角挂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笑。“林律师啊,
”他刻意加重了“律师”两个字,“是把手术刀,精准,锋利,但也冰冷。
”全场一片意味深长的静默。然后,他将那杯酒推到我面前,
手却抚上了旁边一个年轻女记者的肩膀。“苏记者不一样,她像一团火,能暖人心。
”周建国的手轻柔地拍着苏晴的肩,。什么手术刀,不过是嫌我碍事,
嫌我没法像个菟丝花一样攀附着他,为他的政治前途添砖加瓦。我端起那杯酒,一饮而尽,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。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我反手锁上门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电话那头,
是我曾经的合伙人,老萧。“萧哥,之前你说的那几个公益诉讼案,人手还缺吗?
”1“缺啊,怎么不缺?你林大律师肯重新出山,我这小庙都快盛不下了。
”老萧在那头笑得爽朗,“不过清雅,你可想清楚了,这几个都是硬骨头,没钱没名,
一打就是一年半载,还容易得罪人。”“你老公不是马上要升副市长了?他能同意?
”我脑子里闪过刚刚周建国护着苏晴的样子,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生疼。“嗯,
想好了。”听到我这么说,老萧没再多问。“行,那我明天就把资料给你送过去,
你先熟悉熟悉。”挂了电话,我补了个妆,重新回到那个虚伪的名利场。刚走到宴会厅门口,
就听到里面传来苏晴娇滴滴的声音。“建国哥,我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?
林律师会不会生我的气啊?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害怕了,听说她打官司从来没输过,
我怕她用法律的手段对付我……”紧接着,是另一些宾客的附和声。“周市长,
你这夫人是厉害,但也太强势了点,咱们苏记者这么柔弱,哪是她的对手。”“是啊,
男人在外面打拼,回家还是希望有个温柔体贴的,林律师这种女强人,摆在家里都镇宅。
”周建国低沉的笑声响起。“让各位见笑了。”“我们家清雅,事业心重,
有时候难免忽略了人情世故。”我跟周建国从大学相识,到结婚整整十年。
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,到今天前途无量的政坛新星,我陪他熬过多少夜,挡过多少刀,
人情世故?我帮他打点的人情世故,比他这辈子见的市面都多。可现在,在这些人的嘴里,
我成了那个不通人情的“女强人”。而他,我的丈夫,没有一句辩解,反而默认了这种抹黑。
我在门外站了许久,直到里面的话题终于不再围绕我,才面无表情地推门进去。整场宴会,
我得体地跟在周建国身边,微笑,敬酒,像一个完美的道具。明早就去拿资料,
我不想在最后关头,横生枝节。宴会结束,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向外走。刚走到酒店大门,
就看见苏晴裹着一件与她清纯外表不符的香奈儿白色大衣,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口。
不知道她在那儿站了多久,**的小腿在冬夜里冻得微微发抖。周建国脸色一变,
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大步走过去披在她肩上。“怎么不进去?在这里等了多久了?
这么冷的天,万一生病了怎么办?”兴许是冻着了,苏晴的鼻尖有点红,
配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,简直是我见犹怜。“我怕林律师看见我,心里不舒服。
”“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,刚刚无意间拍到的视频,我已经发到网上了,标题我也想好了,
就叫《一个普通女记者,如何被市长夫人利用权势逼入绝境》。”她抬起头,
眼睛里闪着胜利的光芒,一字一句,清晰地传入我耳中。“建国哥,我这么做,都是为了你。
你不能被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拖累,你的前途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二人旁若无人地对视着,
周建国眼里的感动和心疼,像刀子一样,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。我这才明白,今晚的一切,
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阳谋。一场为了逼我离婚,为了让他周建国能踩着我,
娶一个对他更有“价值”的女人的阳谋。周围的宾客们识趣地散开,但那看好戏的眼神,
却像黏在我身上的苍蝇,嗡嗡作响。一个跟周建国关系不错的开发商老板,笑着走上前。
“周市长,这位就是苏记者吧?真是冰雪聪明,又懂得顾全大局。不像有些女人,占着位置,
却忘了自己是谁。”周建国转过头,凌厉的眼神扫向那个老板。“王总,慎言!
”“苏晴她不一样,她是为了我,才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!”这句话一出,
所有若有若无的视线,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。或嘲讽,或怜悯,或幸灾乐祸。我的心,
像是被人生生挖出了一个血窟窿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刚刚在宴会厅里,那些人明嘲暗讽,
周建国只是轻描淡写地“解释”。可现在,对苏晴一句无关痛痒的吹捧,却能让他如此维护。
她不一样?呵,原来,我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评论、随意牺牲的“有些女人”。苏晴伸出手,
怯生生地拉了拉周建国的衣袖。“建国哥,你别这样,大家没有恶意的。
”周建国立刻收敛了怒气,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,仿佛怕吓到他怀里那只纯洁的小白兔。
“没事,我不会让你受委屈。”顶着众人看戏的目光,我一步一步,走到那对璧人面前。
我看着苏晴,扯出一个标准的、毫无温度的微笑。“你好,苏记者。”“自我介绍一下,
我叫林清雅。”“是周建国,还没离婚的,合法妻子。”3苏晴没有说话,
只是往周建国怀里缩了缩,像只受惊的小鹿。那双纯净的眼睛里,
却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:挑衅。周建国下意识地将她护得更紧,挡住了我的视线。“清雅,
你先回去。这件事,我会处理。”说完,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,搂着苏晴,钻进了他的专车。
黑色的奥迪A8,像一头沉默的野兽,瞬间消失在车流里。我收回目光,
拢了拢身上单薄的礼服,试图抵挡住这冬夜刺骨的寒意。推开家门的一瞬间,
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,顺着门板滑落在地。我抬手捂住眼睛,
可那忍了一整晚的屈辱和愤怒,还是化作滚烫的液体,从指缝间渗出。怎么会不疼呢?十年。
我陪着周建国,从一无所有,到功成名就,整整十年。我以为我们是革命战友,
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。原来,只是我以为。最近这一年,我何尝没有感觉到,
他对我越来越客气,越来越疏离。我总安慰自己,人到中年,**褪去,
相敬如宾也是一种稳定。谁的婚姻不是一地鸡毛?平平淡淡才是真。可刚刚,
周建国看着苏晴那如同稀世珍宝般的眼神,实实在在地告诉我。不是**褪去了。
是他的**,给了别人。不知道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,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,
周建国才回来。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,皮肤紧绷得像一张假面。我没动,也没看他,
只是平静地开始脱下那件可笑的礼服,换上自己的便装。“清雅……网上的事,
你别往心里去。都是误会,我会想办法压下去的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
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。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没说话。“我……我跟朋友约了去泡温泉,
这几天不回来了。”我从衣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,开始收拾东西。
周建国似乎松了口气,肩膀都塌了下来。他走过来,想像从前一样抱住我。
“昨晚我一直在跟公关团队开会,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,怕打扰你休息,才没回来。
”听着这毫无诚意的解释,我心里一片麻木,连一个“嗯”字都懒得给。
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,周建国放开我,手又习惯性地想来摸我的头。“明天晚上,
我订了西餐厅,我们好好谈谈。”我侧身,拎起行李箱,让他摸了个空。
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情的动作,现在只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。“不用了,
你这几天应该很忙,好好处理你的事吧。”或许是太累,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反常。
周建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,只是点了点头,走进了浴室。门铃就在这时响起。门外站着的,
是苏晴。她换了一身居家的米色羊绒衫,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,看向我的眼神里,
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。“林律师,没打扰你吧?”我笑了。笑得胸腔都在震动。
还没等我开口,周建国已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。“晴晴?你怎么来了?
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?”苏晴摇了摇头,像献宝一样举起手里的饭盒。
“你昨晚一夜没睡,肯定没吃东西,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。
”两人之间的熟稔和亲密,像一把把小刀,刮着我的神经。我懒得再看这场恶心的表演,
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。“既然家里有客,那你们慢聊,我赶时间。
”周建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声音里竟然透着一丝慌乱。“清雅,你……你难道就不想问问,
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吗?”4周建国这个问题,让我差点笑出声。都捉奸在床了,
还问这种弱智问题,是想让彼此更难堪吗?我抽出自己的手,
露出一抹标准的、无懈可击的微笑。“周市长,我们都是成年人了。”“我相信你的为人,
也相信你处理事情的能力。放心,我不会多想的。”说完,我没再看他那张精彩纷呈的脸,
拉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曾经被我称为“家”的地方。
在楼下的咖啡厅约见了老萧,他把厚厚一叠资料推到我面前。“三个案子,都是硬骨头。
第一个,农民工工伤索赔,老板跑路,公司成了空壳;第二个,三个女大学生遭遇裸贷,
被逼到要自杀;第三个,一个老小区几十户居民,毕生积蓄买了烂尾楼,开发商背景很深。
”老萧叹了口气,“清雅,我知道你厉害,但这几个案子,吃力不讨好。你现在是市长夫人,
何必趟这浑水?”我翻看着卷宗,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绝望的陈述,
让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痛。自从我为了周建国退居二线,
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真实的、带着血与泪的案件了。我捏紧了手里的卷宗,
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“萧哥,我接。”“不仅接,我还要打得漂漂亮亮。
”老萧看着我眼里的光,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“好,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。需要什么支持,
随时开口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把过去三年憋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来。“萧哥,
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。一个……能让我放开手脚,不被任何人掣肘的身份。”我需要蛰伏。
在周建国和苏晴以为我已经认输、已经被打垮的时候,我才能在暗中,布下天罗地网。
回到我婚前买的一套小公寓,刚打开门,就看到了更让我作呕的一幕。玄关的地上,
散落着一双女式高跟鞋,和一件男士西装外套。我认得那件外套,
是周建国最喜欢穿的阿玛尼。客厅里,旖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,
女人的娇喘和男人压抑的低吼,交织成一曲**的乐章。
“建国哥……不要在这里……万一……万一林律师回来了怎么办?”是苏晴的声音。
周建国带着情欲的沙哑嗓音响起。“怕什么,她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。再说,
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俩的婚房,她霸占了这么久,也该还回来了。”“晴晴,我的好晴晴,
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,等我坐稳了市长的位置,我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。到时候,
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给你。”周建国话音刚落,沙发上的苏晴一转头,目光正好与我撞上。
她眼里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充满了**裸的挑衅和胜利者的姿态。我瞬间明白了。
她是故意的。故意选择这个地方,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。她在逼我。逼我崩溃,逼我发疯,
逼我像个泼妇一样跟她厮打,然后,
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扮演那个被“恶毒原配”欺负的、无辜的受害者。呵,想得真美。
我笑了笑,甚至体贴地帮他们把虚掩的门,关严实了。我在门外的楼梯间坐了快一个小时,
苏晴才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衣服走出来。她眼角眉梢都带着餍足后的风情,
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。“哟,林律师,还没走呢?不好意思啊,让你久等了。建国哥他啊,
实在是太热情了,我也没办法。”她就是想激怒我,看我失态。我懒得跟她废话,越过她,
准备进屋拿我剩下的一些私人物品。见我不为所动,苏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。“林清雅,
你就不好奇,他为什么不愿意主动跟你提离婚吗?”我脚步一顿。
她得意地撩了撩微乱的卷发。“建国哥说,因为你那个死去的师父,临死前让他好好照顾你。
”“不就是在你师父的公司里实习了几个月吗?怎么就这么会挟恩图报呢?
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,你也是仗着这十年的感情,死皮赖脸地赖在他身边不肯走,不是吗?
”5她的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不是为了我自己,是为了我师父。
我师父,国内顶尖的公益律师,一辈子都在为弱势群体奔走。他是我法律道路上的启蒙者,
是我人生的灯塔。大学时,周建国想创业,我把他带到师父面前。师父欣赏他那股拼劲,
不仅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支持他,还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,为他铺路搭桥。那时候,
师父总跟我说:“清雅,建国是个好苗子,但心气太高,你要多在他身边提点着,
别让他走歪了路。”后来,周建国的事业越做越大,开始涉足政商两界。而师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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